忆往昔夏夜的小院美文
爷爷在世时,我家的老房子还没有翻修,这就是四年前的记忆了……
我家的庄子是狭窄形的,长的要命,但没有多宽,与斋方中正四个字大相径庭,小的时候,每当村里人讨论到我家的住处时,只会说一句,那地方挺清静的,虽在外人所说的“静”只是言外之意,但对于我来说,这确实是一个绝境。听爸爸说,当时我家原本不在这里,好像是若干年前,老爷爷也就是我爷爷的父亲看到这片地方人烟稀少,便不顾家人的反对,执意用自己斋方中正的正派庄子换了这个无人问津的住处。但没过几年,这个地方就兴起了学校,一直到现在,这所小学离我家只有五分钟的路程,这也是我感到最得意的一点。父母在家门口就可以望见刚出校门的孩子 。我喜欢这里,因为我们的父亲,我们姐妹从小都在这里生长;我喜欢这里,因为在这里我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;我喜欢这里,因为在这里我可以听到不远处孩童朗朗的读书声;我喜欢这里,因为这里一直是我记忆深处的快乐天地。
在我的记忆里,这片狭窄的庄子开始住了我们四代人,老爷爷,老奶奶在后院,爷爷奶奶,父母我们在前院,最早的院墙都是栅栏,那时家境贫困的我们从来不敢奢望高墙大院,房子也是用土坯堆成的。日子虽苦但对于孩童时代的我们仍旧无忧无虑。九一,九二年,老爷爷与老奶奶相继离开人世,两位老人都已年过九十,也可以说是一般老人中的高龄了,但两位老人的离世对于在世的亲人们而言必定是痛苦的,在母亲的讲述中,农忙时,年仅一,二岁的我都是由老奶奶看护着的,饿的痛哭时,老奶奶会背着我去地田地里找母亲喂奶,虽我并没有多少印象,但每每听到此时,我顿然就会感觉股股涌动的爱,相隔两代的亲人,但爱是不隔代的,因为血脉是相承的。两位老人走了,后院空了,原本不结实的房子没有了人气,会显示得更加落寞与凄冷,每每想念时,我只有从后院的那三棵果树上找寻记忆。
我们后院有三棵果树,每棵树的年轮应该都有五十轮了吧,因为爷爷在世时说,每棵树的年龄比我父亲的岁数都大,虽然让我难以置信,但我又不能去怀疑,自从我有记忆那一刻它们都在那里,一棵是枣树,一棵是柿子树,一棵是梨树,他们都是老爷爷亲手栽的,现在枣树与柿子树还在,但梨树却在2008年也就是爷爷去世后没多久的那年春天竟然不再发芽了,因此,我相信梨树是最有灵性的,之后,我再也看不到它那雪白的梨花满天飞舞了,再也吃不到那小如铜铃但且甜又脆的青梨了,更见不到那位与我们一块打梨的老人了。“梨花香,愁断肠,千杯酒解思量,日日不能相忘。”
自老爷爷去世大约过了好几年,后院的房子拆掉之后也就腾出了好大一片闲地,勤劳的爷爷觉得空着可惜,就让父亲在四周种了一些杨树与槐树,中间又栽了几棵桃树,尤其是春夏之季,爷爷也会在后院种上些蔬菜以备自需,现在想想,那时我们家的小院犹如一个混合的果院、菜院加花院。前院里是从姥爷家移苗过来的`石榴树、葡萄树、木槿花树、百日红,后院是枣树,桃树,梨树,柿子树,再者就是爷爷栽的豆角,四季豆,黄瓜,番茄,五香菜,木耳菜等等。我喜欢在前后院穿梭,我更喜欢搬个小板凳在果树下听爷爷给我讲牛郞与织女的故事,我恨极了王母娘娘为何划一条银河让牛郞与织女互隔一方。夏季,每逢晚上闲暇时,马路对面的老人们与年青人们都会来这里坐上片刻,因为这里有水有林有习习凉风,劳累了一天,来这里聚聚,伸手摘一个仙桃,席地而坐,互谈些地里的收成与家里的琐事,对面荷塘里蛙声不断,各各顿觉无限轻松与惬意,那时的后院就是释放烦恼及承载快乐的地方 。我喜欢那时的欢乐,因为大家会逗我去唱在学堂新学的儿歌,那时,我并不晓得跑调是怎么回事,自恋地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。
万事万物均从无到有,再从有到无,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,去年回家,翻修过的院子里只有那两个树,一棵是枣树,一棵是柿子树,庆幸它们还在,它们就是我记忆中的一块镜子。每每看到它们就像看到了儿时的一幕幕……